AlSiP/铝硅磷

一发完，送给白玉桑，但愿她能看懂。@白玉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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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明白了，中也。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关于为什么我们拥有异能，为什么恰好是我们拥有异能；既不是我们作为普通人的身体把异能压抑下去，又不是异能像寄生虫一样反过来吞食我们自己；关于你自己还能以适当的重力站在地球表面，关于我的生命尚未被我自己无效化，关于我们得以巧妙地利用异能活到今天——对这奥秘，我虽然早已有猜测，但现在总算有了说给人听的希求。」

『因为只有我们经历着痛苦？』
「并且敏锐地感知和记忆着它。在这一点上我竟然和中也一样，真是天大的不幸。」

『其实我在污浊暴走的那时候，根本感觉不到痛苦的。我连一个'痛'字都想不出来。』
「中也你这么说是自欺欺人。」
『我一直都在尝试麻木自己，但这不等于自我欺骗，我希望你明白。就像你一直都在尝试自杀一样。我以为如果柏图斯、白兰地、罗曼纳一杯杯灌下去，就可以看不见那些将要死去的人的叹息、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腐朽、那些还未出生的人的摸爬滚打，还有你这家伙的一副臭嘴脸。可你也看见了吧。结果只是完全相反而已。』
「这就是原因了，中也。」

『少故弄玄虚。你现在把这种原因告诉我，又是想玩什么鬼把戏。』
「中也，我其实认识一位非异能者。目前可以透露给你的消息，只有他是我的同僚一事。」
『哦是吗。那又怎样。』
「以我对探侦社的了解，这位普通人先生，在少年时期受到某种鼓舞，开始相信自己是个异能者，而且的确在其他普通人看来，他也很快达到了比真正的异能者更加出神入化的程度。这种高度自信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现在，而且整个探侦社都在致力让他就这样生活下去。如果不是我在入社初期，对他稍作调查，恐怕他是个普通人的事实，会被隐藏一辈子吧。」
『真是......弥天大谎。』
「是吧？但是理论上，只要有了足够的引导，父母也好学校也好社会也好，成千上万的少年少女，都可以像他一样，相信自己天生具有某种异能，只是现在没有使出全力，还需要进一步开发。」
『然后开办个异能学校，赚外快吗？挺像你的啊。快去试试看吧。保证让你最后手铐脚镣、身陷囹圄，后半辈子的饭食算是全都有人照顾了。』
「那时候中也刚好也被宣告了死刑，一边一个牢头押着，哼着小曲从我面前踱过去，在大路尽头转过去。然后独裁者在高台上把手一挥，路口处枪响三声，马上就听不见了，你的歌声却还没散。」
『那样也不坏啊。可比作为叛徒被处理掉强多了。不过那时候，恐怕横滨既摆脱了你和你认识的那群半吊子异能探侦，也灭了我们这群里社会走狗，算是天下太平了吧。』
「那我就猜中也要这么说。可是孩子们呢。我们社里那个普通人先生呢。这些相信自己有异能的妄想家们，他们该怎么办呢？」
『切。我们都要死了，还管那么多？』

「我真高兴。在这点上，中也你是超不过我的。从来不会被他人的想法左右的中也——哎？这么一想，倒是有些羡慕你的。」
『你又在卖关子了。』
「看，中也至少还能知道我什么时候在卖关子，什么时候在做交易，什么时候只是随口说两句梦话。可万一我开办了这么一所异能学校，欺骗普通孩子们，说他们一个个都是异能的天才，他们彼此之间，可就再也听不出来各自都在说什么好话了唷。」
『毕竟他们没受过我们受过的苦。』
「毕竟，他们就算受苦，也能靠着对美好的明天的所谓的信念，靠着对我们这些真异能者的近乎信仰的尊崇，靠着轻易地涣散掉他们注意力的甜食、荣誉和谎报年龄买来的最新十八禁漫画，就这么一声不吭、一字不动、一念不执地活下去啊。」
『不去面对痛苦，没有那么多实际感触的话，哪怕天生有异能也不会以其为专长的吧。这种人一定活得很幸福。虽说这种庸常的幸福，就算打包送我我也不要就是了。』
「对于这种人，就真是没办法啊。中也，我现在几乎天天夜里，都要梦见我自己开办的异能学校。那几十个、不、几百个争着抢着炫耀自己从未有过的异能的孩子啊！一些孩子扒了另一些孩子的裤子，内侧朝外挂在树上，树枝正好穿过裤裆，捅出斗大的窟窿眼子。我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欺负人，回答是：他不配当个异能者。可我终归是说不出，你知不知道，不光是他，连你也不配，你们大家谁都不配，而且最好永远不要成为像我一样的异能者。这种话，我哪怕在梦里，都不会有勇气说出来。」
『变成异能者，就要上刀山下火海，你是想这么说？嘛，我无意评论这种话是对是错。我只是一想到这话，就觉得疼。』
「这不是中也的专利哦。我也早就这么觉得疼了。」

「徒然，徒然。』
『遗憾，遗憾。」

『我其实，并不能理解你的处世观念。我想，你也不能理解我的。』
「但我现在知道了。我们和某一种人的隔阂，简直比我们自己之间的误解还要深。」
『还要冷，还要宽得让人无心去弥补、去逾越。』

「分明自己开心得像磕了药一样的人啊。」
『为了证明自己活得很辛苦很努力拼命搜集证据，连特务科都会自愧弗如的人。』
「分明谁都不关心，还要成天歌颂普世价值、人文关怀的俗人中的俗人。」
『看着因为我们的异能而死的人坟头上的花朵，喃喃自语地说，这种美感真是无与伦比的人。』

「哪天就算他发现我被关了一辈子，也会看着报纸上我抓着铁栏杆的照片，赞叹这种末路英雄之浪漫的人。」
『哪天，他目睹我被当街枪毙，也要把我脑壳里的子弹壳挖出来亲吻数十次，再把我碎成八块，然后引用古来殉道者的言语，在我的伤口旁边用俄文般的花体字写下长篇大论，开个展览会，使得横滨万人空巷，他自己坐等财源滚滚的人。』

「是那种人做的事啊。」

『就是那种人才会做的事啊。』

「想不到别人会这么做了。」

『我们这正真正铭的异能者，就是同情心再怎么发达，也绝做不出的，那种人才做的蠢事——』

「『 哀他人之哀！」』

------正文结束------

我忏悔，我有罪，我大笔一挥两千字出来了可我还在说自己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