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册给cb向】周六画家
他们曾经几个小时面对着彼此，一言不发，不是因为闹了矛盾，而是因为他们在为彼此画像。里斯画得非常快，而且是趴在桌子上画的，于是马克连铅笔稿都没打好，就已经看清了里斯所画的自己的模样：额头冒汗、嘴唇紧闭，握笔的手蓄力而不发。头顶一绺过长的卷发，垂落到眼前。衬衫的胸口处，绣着一条桃色的金鱼。马克站在画架后。里斯还没有抬起头来，于是两人的视线也就暂时不交汇。在里斯背后的墙上，挂钟正匍匐着接近午夜。还要多久呢，马克想。还要多久，他才会注意到，我的画布上没有他的手、他的喉管、他的发梢、他小臂上的肌肉、他颊上轻浅的伤疤，而只有许多双他的眼睛呢？马克只有一根炭笔，他在尝试画蓝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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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
“我觉得你的视频聊天背景非常好看。”
“我也觉得。没有人不喜欢Tardis的内部。”
“所以，你可不可以保持这个背景，就这么坐一会儿？我想画你。实际上，你看，我已经动笔了。”
“当然可以。不过，你不是第一个远程画我的像的人了。你介意吗？”
“不介意。”
“我可以听得出，你在介意别的什么事情。”
“这你就别管了。H先生还好吗？”（自从他知道他们的关系之后，就开始管他们叫G先生和H先生。他说，这是因为挨在一起的字母比较好记。）
“伊恩在楼下花园里。显然，他雇的园丁这个月没法来了，他现在要把一大簇枯死的醉鱼草花剪掉。这不是你介意的事情吧？”
“我听说下个月就要解封了。可是这太迟了，实在太迟了，奇切斯特剧院那边早就做好了延迟的安排，我们今年都没法在一起排演了。你不演戏还有很多事可做。我不演戏的话，真的就只能去当连环杀手了。到那时候，我说不定会生生拔下人类的手指甲，拿来做拼贴画。”
“你到现在还这么相信吗？”
“是的。”
“那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太好了。请继续画吧。我在这里坐多久都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