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坂明把我最后的希望剥夺了。不用期待我了。

[翻译][中原中也] 地上组织 / 地上組織


我在全部的有机体之上,看到了无处不在的无数无机现象。这就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不信神的缘由。
即使对于人类是“偶然”的事情,对于神来说也是必然。从而命运,就可以从这必然之中掌握;从而,只有从这必然之中,去掉对人类来说是“偶然”的部分,余下的所谓“必然”,才是我们意志的能力得以施展的范畴。

假设我现在认识了神的一切。然而即使这样,我也不可能把祂表现出来。原因是,神是绝对的,而我的表现,却只有通过相对的方式才能实现。从这点来看,人哪怕知道了关于神的一切,也是不可能折毁偏离宿命的轨道的。有天赋的人经常虚张声势,预言家则经常长吁短叹——只有这点是确实应该被允许的。然而就是有天赋的预言家,也是会成为神的手的东西,总是一往直前地朝着理想的方向,虽然盲目地怀着强劲的力量,却仍与冲动共生。
无奈,诗人经历了几多辛苦,才学会把神在感觉的范围里歌颂的方法。

最初,神在脑海中构建出来的,是静止的理想乡一般的灵念之像。随后被作为人的局限性所点燃,流变辗转的现象也就开始了。却说,这对于神的旨意,并无一点罪恶。尽管如此,站在人类之子这一侧思考的话,绝对不要犯下罪恶。假设神的旨意,在人类之子这边也适用的话,这就只是沿着神在脑海里构建出的静止的幻想乡,逆流而上而已。这并非是神意。那样的话,神也便仍是好奇心而已。
却说,神本是给了人类之子以知晓未来的能力的。而且,人类之子所说的“奇迹”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可祂把人类遣送到的相对的世界里,就算是神自己,也无法以相对性以外的方式被人看到。神乃绝对之沉默者,无情又兼冷酷是也,诗人如是说。是也是也。俗话说“自然连既定法则之外的一粒微尘、一棵草芥都不产生”。

依照吾之定义。所谓俗人,就是对事物的现象只看有机的成分的人。却说,虽然说是俗人,也可以看到极少的无机性质的要求。迷信夹杂其中,恐怖也有存在,这便是证据。接着,惟有看到了无机性质的要求的心灵,才能敦促灵魂的醒悟。然而俗人仍然有欲望、有希望。
严格来说所谓的天才之人,就是亲眼目睹了无机要素全部成为人类能力的人。
刚好能看见很少的一点无机的要求的人是哲学家,比那看得还要更少的人适合从事科学学习(注1),而看到最多的无机性质的要求的,便只能是诗人了。在这种情况下,如历史诗人之类算是少数的例外。 呜呼,吾将以歌。


注释
(1)原文中“学习”处有“ママ”字样的点。中也在很多论文里都有用这样的点。


 私は全ての有機体の上に、無数に溢れる無機的現象を見る。それは私に、如何しても神を信ぜしめなくては置かない所以のものである。
 人間にとつての偶然も神にとつては必然。運命は即ち、その必然の中に握られてあり、吾等の意志の能力は即ちその必然より人間にとつての偶然を取除いた余の、所謂必然、その範囲に於て可能である。

 私が今仮りに神の全てを見知したとする。然し私はそれを表現することは出来ないのだ。何故と云つて神は絶対であり、私の表現は相対的に行はれるのみだからである。茲に於て、人は神の全てを知るとも宿命の軌道を壊つことは不可能である。天才者常に空威張りし、予言者嘆息するはまことに許容すべきのみ。然るに彼も亦神の手になれるもの、常に理想の方向へとのみ盲目なれど強き力もつ衝動と共に生く。
 併し、辛じて詩人は神を感覚の範囲に於て歌ふ術を得るのだ。

 最初に、神に脳裡に構へられしものは静止せる理想郷のサイ象。それに制約の点ぜられたるより流転現象開始さる。然れば、神の御旨よりは罪悪もなし。されど、人の子の側より考へて罪悪は犯すべからざるものなり。仮りに神の御旨を人の子の側にも当篏めんか、最初に神の脳裡に構へられし静止せる理想郷に逆源するのみ。そは神の御意に非ず。そこに於ては神も亦好奇心のみ。
 然るに神人の子に未来を知るの力を与へ給はず。又、人の子の謂ふ奇蹟も容易きことなれど、人の子を遣りたる相対の世界には神自らも相対性以外を行ふとも見せられず。詩人は云ふ。神は絶対の沈黙者なり、情なくまた非情なしと。然り然り。諺にあり「自然は既定の法則を踏まずして一の塵、一の芥をも齎さず」と。

 吾定義す。俗人とは、物象の有機的要素のみを見るものと。然るに俗人と雖も無機的要求をも真に僅を見るなり。証拠としては迷信の介在、恐怖あること等。而して無機的要求を見る心こそは魂を促し目覚ますものぞ。然り俗人もまた欲望あり、希望あり。
 厳密に云へば天才者とは、無機的要素を人間能力なるものゝあらん限りに於て見る者のことぞ。
 無機的要求を見る程々に少き者は哲学者たり、それよりも尚程少き者は科学学ママ者に適し、無機的要求最も多く見るものは詩人となるのみ。此の場合歴史詩人等の如きはやゝ例外とす。  あゝ吾は歌はん。


------某一种解释------

所谓地上组织,和“地下组织”之类的黑暗结社并无关系。应该说,是相对于“天上”(=神的领域),脚踏实地的人类,能用语言“组织”起来的某种模样吧。

这篇论文应该是中也最早的诗论,作于诗人18岁时。和泰子一同上京,结识小林秀雄,也是在那年发生的。
中也从小同时受到外祖父母(准确来说,是母亲的伯父伯母)的基督教影响,和父亲的佛教影响,这也许是他从未受洗的原因。
毋宁说,是信仰作为导火索,点燃了他的天才吧。

文中可以看到许多的对立,其中最明显的是“无机”和“有机”。
一般来说,“无机”是不含碳、没有生命力、不会腐烂的事物。
一般来说,“有机”是含碳、有生命力、会腐烂的事物。
而诗人所说的这两个词,却和科学上的分类,
截然不同。
他的“无机”指代的,是永不变化的、绝对的(=神)、必然的事物。
而他的“有机”是不断变化的、相对的(=人类之子)、偶然的事物。
文中一方面强调了这两种特质的巨大区别,暗示了自己对于神的认识的变化:最初感到神是一个理想的、固定而无变动的存在,随后出于原文中的“制約”,把神看作是流动演变的现象。
另一方面,也表示人可以不同程度地超过“无机”的界限,了解“有机”的诉求(=神意)。少年中也认为,在这方面做得一般的是哲学家,略次的是科学家,最好的则是诗人。因而他决定以诗歌为业。
这也反映在《诗的履历书》中(“大正十四年八月前后,决心专攻诗歌”)。

然而,中也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诗人的呢?
在写下这篇《地上组织》之后又过了十二年,三十岁的中也在《山羊之歌·后记》中写道,若是觉悟要把诗作为本职才算是有“诗生活”的话,自己度过了“十五年”的诗生活。
从十五岁开始。
也就是说,《地上组织》是崭露头角的诗人中也,给自己下定义的论文。

人在十八岁的时候,纵使畅想着英年早逝,也大概不会希望自己会在三十岁死去吧。
所以人生苦短,认清自己又是多么刻不容缓的事情呢?
——虽说我的这些想法,也只是人类之子,看不到永远的未来,只是一味地回首过去之后,稍微窥见的一点“无机”要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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